這兩天在家幾乎什麽都沒幹,隔絕社交網絡,覺得自己對於網絡實在太過依賴了,以至於偶爾會忘記自己的存在意義。家庭的困境讓我不斷逃離,逃離自身日益消殘的責任感,我需要作品來獲得自我認可、生存價值,因為我不知道除了創作還有什麽東西可使自己完整地綻放熱忱(除了玩遊戲)。一味輸出其實挺辛苦的,在不創作的時候,很容易喪失生活誌趣,通過日常無意識的行動逃避只是一時的,而我必須看到匱乏的自己存在,才能收獲一個完整的人格:脆弱的自我本身。
無論是家庭社會的糟糕環境,又或是肉體心靈上的困境,我們終究無法超脫自身視角感受之外追究其責任。站在脆弱之後的,則是一個艱辛的的巨大問題,我們是否願意直指人性的背光面,承接其慘痛,在自我否認後,抉擇是否化蛹重組的堅韌意誌。
有時候一個靈感對於自己是具有啟發性質的,但對於別人來說是難以理解共鳴的,在此時你有沒有願意追趕並表述它的勇氣?跟隨自然思維的引導確實是需要勇氣的,它們通常會忽然給予一些隱性邏輯,超脫於大眾常識之外,例如一種看似可笑/可悲的概念,一種復雜的情緒等等,它們註定不會紅火地臨世。在這個教育大多數人需要追尋事物含義的社會教條內,做自己仿佛愈發地困難,個體隨波逐流的性質看起來太過閑散,對趨同感的渴望如此強烈,於是慢慢地我們忘記了自我本身的力量,而去選擇追隨一個被社會共識架空的幻像。這個幻像比較完美,且每人大同小異,能為自己帶來階段性的總結,不讓所有行徑淪為空談。它或許強壯,幽默,吃苦耐勞,能處理各種瑣事與關鍵抉擇,它會拉著你的手前進,即便你摔了幾個跟頭,但還是會去選擇相信它,相信自己對完美形象的期望。
遺憾的是,這個幻像不會給你帶來任何新的啟示,它使自己越來越強硬的同時變得保守,認為教條外的都是不正確的,不符合當前社會的,從而陷入一種狹隘的滿足感當中,並稱其為成熟。
只有嬰兒才會不介意眼界,不斷地學習成長,而嬰兒則必然地傾向於自然地表露情緒,無畏展示自身弱小。我們在整個世界面前其實不過是一個個較為有條理的嬰兒罷了,面臨萬千紛擾,需要去放下一些對於完美又或成熟的執念,才能以相對本真自然的形式存活於自然當中,去習得寬恕自我與他人的方式。到那時,每個靈感都永遠會是靈感本身,由山水析出又隱於山水,不摻雜任何虛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