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不會安慰人。
準確來說,你們卻也未曾給過我機會去說些什麽,本能地便把我所說之話當做呼嘯而過的風。是的,你們載著一團陰郁的烏雲來到我的站臺,接著不做停留地呼嘯前去,空留烏雲帶來肆虐的暴雨。因而我的站臺,都被你們的陰郁浸泡在湖泊之中了,還會有火車在這裏停站嗎?
每次你們向我投出疑惑不安的目光的時候,我都不由自主地向你們發出誠摯的邀請,有什麽想說的嗎?這卻反而築起了一道高墻,你們驚慌地退後一步,不,什麽事都沒有。
在這樣的時候,我都會歸結為自己不夠體貼,不夠及時地,為你們獻上我力所能及的一點小小的燈火。更多的時候,我這個“泥菩薩”通常都會被抑郁的顏色沾染,不由自主地浸泡在湖水之中了。
也許我明白了你們欲言又止的難過。怕的是你們估計我不懂得你們的難過和苦惱,但是你們又要強地不需要關於苦難的同情和憐憫,你們要的,是關乎同處於苦難之中的真切感受,相濡以沫的真情。
我能理解,只是不能明白,為什麽你們根本沒有打算要跟我訴衷情,卻要帶著滿瓢的淚水,滿心的落寞來靠近我?你們是想淹沒我嗎?
看著所愛之人在對岸撕心裂肺地痛苦,我隔著洶湧的河流,聽不清你嘴裏的呢喃。
以前的我,會在此岸默默做個看客,微微譴責自己。
但是今天的我,也許會轉頭就跑,在有太陽的地方,等待你們的到來。
你們攜帶陰郁的湖泊靠近我,我萬不得靠近。沒有人會將我從湖泊拉起來,置於太陽底下晾幹,那麽我自身,可能也會變成一個空洞的湖泊。
生活充滿了各種暗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