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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在雨中殺了我

      人心中的惡是沒有歸宿的,只能剝奪別人的以來棲息
    這是一座被詛咒的城市,落魄的流浪者匯聚於此
    晼晚的夕陽逐漸沈淪,染的整片天空連著城市一片血紅。仡仡的樓房投下目光,將亮光逼近角落,就好像一切已經步入暮年,自暴自棄的在荒野張開成一個“大”字。
    可城市依然活力四射,最高的鐘樓上,一面液晶顯示屏裏播放著近幾周的流行曲,叫聲傳到每一個角落,不間斷的嚎叫引得翻找垃圾的人群瞇起眼睛,吧咂著嘴細細品味。
    我和女朋友手挽著手走出商場,她挎著新買的手提包,笑容純淳而熱烈,正跟我說著後幾天的出遊計劃。
    走到十字路口的時候,天空突然變得暗下來,大片的陰雲遮擋住蒼穹,隨後一道閃電劃亮天空,映出下落的雨滴晶瑩剔透。脖子後面傳來一陣刺痛,我下意識的摸過去,一些粘稠的液體粘在手上,那種痛感再次湧來。
    “下雨了!”旁邊的人傳來一聲刺耳的尖叫,打破了瘋帽匠溫馨的茶會,原本狂歡的人群四散開來,像是難民一樣尋找避雨的地方,恐懼的嘶吼和哀鳴交織成網將整座城市包裹,絕望的氣息伴隨著愈發張狂的雨滴逸散。
     我拽著女朋友跑進最近的公交車站牌,望著一片狼藉的街道,來不及避雨的人跌倒在馬路上,漸漸融化,只剩下衣服濕淋淋的躺在原地。霫霫的雨聲傳到很遠。女朋友拍了拍胸脯,說了句“好險”。
    “媽的,怎麽偏偏這個時候下雨。”一個剛跑進來的男人摸了摸了右邊空蕩蕩的衣袖,扭頭向旁邊吐了一口,“真晦氣 ,傘還沒準備好。”
    車站的人逐漸多了起來,狹小的空間愈發的擁擠,人們推推嚷嚷,怨聲連天。一些異樣的情緒在心中發酵。我看見裏面的一個年輕人在背後使勁的把那個男人推了出去。
    “草!”那個男人一個趔趄倒在地上,雨水落在那個人的身上,無法承受的重量壓的剛想起身的他跌在地上。陣陣的慘叫不一會兒戛然而止,只留下一套西裝貼在地上,昭示著曾經的痕跡。我把女朋友又往我懷裏拉了拉抿著嘴看著外面。車站裏的人熟視無睹,繼續相互埋怨著對方踩到自己鞋了又或者是弄臟自己的衣服之類的。
    車站周圍的衣服越來越多,感到抓著自己胳膊的手又加大了幾分力氣,我低下頭,看見女朋友在我的懷裏忍不住的顫栗。我攥住女朋友纖弱的手,在耳邊輕聲說道,“沒事,別怕,我會保護好你的。”
    女朋友點了點了頭,側頭看著外面時不時有人打著傘走過,沒有說話。
    赩紅色的城市逐漸暗淡下來,外面靜的只能聽見雨滴滴落的聲音,敲擊在心臟上。
    公交站的人越來越少,大多數人和同行的人做了一把傘就匆匆離開,也有的是朋友打著傘接走的。附近的衣服堆起幾層,血水纏著雨水靜靜流淌,最後車站只剩下我和女朋友兩人。
    莫夜的雨聲沒有令人靜下來,反而更加煩躁,它沖刷洗滌城市,卻讓汙穢越來越大,溟濛的天空透不過一絲光,只有黃昏下的路燈微弱而虛幻。
    她倚著柱子,一只手伸進兜裏,看了看我,又看看外面,雨滴順著頭上的擋板下落,墜成一道幕簾。
     我阢隉踱步,時不時的望向遠處。突然她從身後抱住了我,感受到她柔軟的身體貼在我的身上,氣息在鼻間縈繞。
    “怎麽了?”我壓下那種煩躁,柔聲問道。
    “家,我想回家了。”她的聲音有些茫然
    “家,我要回家!”
    她喃喃著,聲音逐漸變得堅定。
    “對不起”
    我聽見她用弱不可聞的聲音說了一句,正準備扭過頭去安慰一下她,可胸口卻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。我感覺到有什麽東西刺入胸膛。低頭發現一把蝴蝶刀沒入胸膛,視線不知道怎麽模糊起來,像是喝醉酒一樣有些眩暈。
    ‘噗嗤’她拔出來,又插進去,嘴裏一直重復著“對不起”。
     我想擡起手摸摸她的頭說聲“沒關系”,可我已經沒有力氣,軟軟的倒在她的身上,鼻尖縈繞著她的氣息。
    我隱約聽見皮膚被隔開的聲音,看見血涓涓流向外面。她在做傘吧,這樣她就可以回到她所謂的家了。
    我隱約聽見踩踏衣服的聲音,她披著我彳亍著。
    那好像是她,又好像不是,我不知道,也不會知道了
    我們被困在雨中
    她在雨中殺了我。
    可我不怪她
    因為她只想回家
    可家又在哪兒呢
    我們都是罪人,人心中的惡是沒有家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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