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一個認為走到絕境的地方,如果願意給點時間,就能思考出重新出發的方向。也許就可以用隧道來比作絕望,每一寸漆黑的領地,都帶領著你走向光明,總是被困於悲傷和黑暗的自己還暫時不得而知而已。我如此相信著,也希望有位醫生能領我走出黑暗。對於心靈上的黑暗,有時不至於病痛般致命,有時候卻比疼痛更容易讓人陷入昏迷,我也不知道能對你說什麽,如果你有幸堅持到那個時候能回過頭重新看我這段話,你應該能明白現在的我說的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。那麽你對抗黑暗的堅持也就有了意義。
mla有首歌叫“北歐是我們的死亡終站”,裏面兩個稍稍厭世的人討論應該何時如何死去,最後她們決定要凍死,但是香港並不能將他們凍死。於是她們決定前往芬蘭,冰天雪地中穿著汗衫冷死。另一個人說“既然如此,我們可以在凍死之前在芬蘭旅遊”,“如果是這樣,我們可以在去芬蘭之前環遊世界!”。
“那為了能在29歲在芬蘭死去,我們現在要努力存錢。”
兩人說到這裏,死亡提上日程,變成了麻木生活中令人歡呼雀躍的事情。其實她們根本就不想死吧,死之前還有那麽多想要做的事情,有那麽多有趣的事情的話,為何還要一同赴死?用戲謔的口吻說出來的逃亡,隱隱讓人期待。
半年前我說,死亡帶來的虛無讓人無法接受,就像大家都會忘記你的存在,忘記你的痕跡,如常生活一般,這種抹殺痕跡的存在讓人不由得畏懼死亡。然後現在走在這條隧道的一半,反倒想要大家幹脆地忘記自己曾經的存在,像自然中的一份子,像一片落葉,像雁群中掉隊的一只迷途,像是酷熱天氣中幹涸的一條支流。沒有名字,不引人註目,自然地更新換代。這個想法最重要的可能是,不願記住我的人因為我的離去而傷心。
就像掉了一個硬幣,可能會惋惜一下,也可能根本不會註意到它在何時離去。這樣就好。